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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戏币交易对方拖延发货后失联

    那会儿我刚下班,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了,手机屏幕的光刺得眼睛生疼。就在那个游戏交易平台上,我刷到了他挂的单子——价格比市场价低了整整两成。我盯着那行数字反复确认了好几遍,心跳得厉害。这游戏我玩了三年,攒下的金币能换这点钱,正好能给闺女买她念叨了好久的画画套装。

    “老板,这批金币我全要了。”我几乎是颤抖着手打出这行字。

    他回得很快,语气热络得很:“大哥好眼光!我这儿急用钱才亏本出的,您要的话我现在就能发货。”

    现在回想起来,他那份殷勤里处处透着不对劲。可当时我被低价冲昏了头,又想着闺女收到礼物时亮晶晶的眼睛,二话不说就点了确认付款。五千块,是我加班半个月才能挣到的数目。

    钱转过去之后,他就开始找各种理由拖延。

    第一天他说:“平台审核慢,大哥别急,明天肯定到账。”

    第二天变成:“老家有点急事,在处理了,最晚后天。”

    到第三天,他彻底失联了。消息不回,电话关机,连平台账号都显示已注销。我坐在出租屋的旧沙发上,盯着那个再也拨不通的号码,浑身发冷。窗外的霓虹灯一闪一闪的,照得屋里明明暗暗,就像我当时的心情。

    那几天我像丢了魂似的。上班走神被主管骂,回家对着凉掉的饭菜发呆。老婆看出我不对劲,问我是不是工作太累。我张了张嘴,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——实在没脸告诉她,我省吃俭用攒下的钱就这么打了水漂。

    最难受的是周末陪闺女去文具店。她蹲在画架前摸了又摸,回头问我:“爸爸,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颜料呀?”

    那一刻,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。

    我不死心,开始疯狂地搜集线索。在他的交易记录里,我发现了好几个和我一样的受害者。我们建了个群,每天互相打气,分享找到的新线索。老李是退休教师,被骗走了给孙子买书包的钱;大学生小张被骗了三个月的生活费。每个人的故事都让我更难受,也更坚定。

    我们翻遍了他留在平台上的所有信息。终于在一个凌晨,小张发现他某条动态背景里,隐约映出一家网吧的logo。老李认出来,那是他老家县城的一家网吧。

    这个发现让我们都激动得睡不着。第二天,我们凑钱请了当地的朋友去那家网吧蹲守。等待的那几天,每一分钟都格外漫长。我时常盯着手机屏幕发呆,生怕错过任何消息。

    第七天傍晚,群里突然炸开了锅——他在网吧被找到了。朋友发来的照片里,他缩在角落,看起来比我想象中年轻得多,顶多二十出头。

    警察赶到时,他正要点开新的游戏界面。后来我们才知道,他沉迷游戏赌博,欠了一屁股债。我们的钱早就被他输光了,警察从他口袋里只搜出皱巴巴的二十块钱。

    在派出所做笔录时,我见到了他母亲。那个头发花白的女人不停地向我们鞠躬道歉,说着说着就哭了。她说儿子以前很懂事,打工赚的钱都寄回家,自从迷上游戏赌博就像变了个人。

    我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质问,可在那个瞬间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最后他被判了刑,但我们的钱是追不回来了。走出派出所那天,阳光特别好,照在身上暖洋洋的。老李拍拍我的肩膀:“算了,就当买个教训。”小张苦笑着摇头:“这教训太贵了。”

    回到家,闺女扑过来抱住我的腿。她最近迷上了用我的旧笔记本涂鸦,画得满纸都是彩色线条。我把她抱起来,她在我脸上亲了一口:“爸爸,你看我画的小花!”

    那一刻我突然明白,有些东西是骗不走的。比如闺女眼睛里的光,比如老婆放在锅里保温的饭菜,再比如老李、小张我们这群陌生人之间生出的情谊。

    后来我还是会玩那个游戏,只是再不做金币交易了。偶尔在战场上遇到新手,我会送他们几件装备。看到他们开心的样子,我就会想起那个年轻人——如果早有人拉他一把,结局会不会不一样?

    这段经历就像游戏里的一道疤痕,不美观,但提醒着我:虚拟世界里的得失都是过眼云烟,真正珍贵的,永远在现实生活里。它教会我的不是怀疑所有人,而是更懂得珍惜那些值得信任的人;不是害怕付出,而是明白了什么才值得付出。

    现在晚上哄睡时,闺女常要我讲“爸爸打怪物的故事”。我从不讲如何打败boss,只讲路上遇到的伙伴,讲我们一起看过的风景。而她最爱的结尾永远是:“然后呢,爸爸?”

    “然后啊,”我亲亲她的额头,“爸爸就回家找你来了。”

    是啊,无论虚拟世界有多少诱惑和陷阱,最后我们都要回到真实的生活里来。这里的温暖触手可及,这里的陪伴永远不会掉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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