室友探过头来:“别自己熬了,找个代领呗,就二十块钱。”
我犹豫了一下。说实话,我之前从来没找过代练,总觉得自己的账号自己玩才踏实。但期末论文压得我喘不过气,白天实习晚上赶工,确实没时间。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,最后停在了一个销量很高的店铺,页面上密密麻麻全是好评:“老板效率超高!”“五分钟搞定!”“信用杠杠的!”
客服回复得飞快:“亲,把账号密码发来,二十分钟内完成。”
我把账号密码发过去的时候,手指有点抖,还特意把二级密码关了。那感觉就像把自己家的钥匙交给陌生人,虽然只是暂时的。
等待的时间里,我刷新着游戏好友列表,看到好几个朋友已经拿到了皮肤,在展示界面闪着光。心里那点不安慢慢被期待取代——再过一会儿,我也有了。
十五分钟后,手机突然震动,游戏被强制下线。我重新登录,心跳瞬间停了——邮箱里躺着系统邮件:“检测到异常代练行为,活动资格永久取消。”
我懵了,赶紧联系代练:“怎么回事?”
“亲,我们也不清楚呢,可能是官方检测到了。”
“那钱能退吗?”
“不好意思,我们已经提供了服务,不能退款哦。”
我盯着那句“提供了服务”,血直往头上涌——他们提供了什么服务?提供了让我永久失去资格的服务?
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。不只是因为二十块钱,也不只是因为失去了皮肤。我想不明白的是,为什么我按规矩办事,却得到这样的结果?
第二天,我开始了漫长的维权。先找平台客服,提交了所有聊天记录。两天后收到回复:“经核实,卖家确实完成了登录操作,不符合退款条件。”
“完成了登录操作?”我气得笑出来,“他们登录我的账号,就是为了让我被封?”
我又给游戏客服写申诉信,详细说明情况。回复很官方:“针对代练行为的处罚无法撤销,请您理解并遵守游戏规则。”
那几天,我像个神经病一样,每天点开游戏,看着那个灰色的活动入口。朋友问我怎么还没拿到皮肤,我只能含糊地说“最近太忙”。其实我难过的不是没有皮肤,而是那种深深的无力感——明明是我被骗了,却好像都是我的错。
一周后,我偶然在论坛看到类似的帖子,下面有几百条回复。原来有这么多人和我一样。我们建了个群,每天晚上都在分享各自的经历:
有个高中生,攒了半个月早餐钱找代练,结果账号被封三天,错过了最重要的期中活动;
有个上班族,因为代练用了外挂,账号被封了一年;
还有个妈妈,想给孩子个惊喜,结果孩子的号被永久封禁,孩子哭了好几天。
我们这些人的故事出奇地相似——都是因为没时间,都是第一次尝试,都选择了看起来最靠谱的店铺,最后都陷入了“卖家说完成了服务,平台说符合规则,游戏说必须处罚”的死循环。
最让我难受的是那个妈妈的话:“我儿子说,妈妈没关系,我知道你是好心。可他越这么说,我越想哭。”
后来怎么样了?皮肤当然是永远错过了。钱也要不回来。但我学到了一些东西,用很痛的代价。
现在,我依然很忙,论文、实习、考试,时间永远不够用。游戏里的活动,能做就做,不能做就算了。有时候看到特别喜欢的皮肤,会想起那个星空特效,心里还是会揪一下。
前几天,又一个新活动开始了,限时七天,任务照样肝。室友又凑过来:“还是找个代练?”
我摇摇头,自己开了游戏。能做多少做多少吧,做不到就算了。
“时间不够就别要了呗,”室友不解,“反正就二十块。”
我没解释。有些教训,不是钱的问题。当你把最重要的东西交给陌生人,就要做好最坏的准备。就像你明知道可能会下雨,却还是把被子晾在外面,最后淋湿了,能怪谁呢?
那个星空皮肤,后来成了绝版。偶尔在游戏里看到别人用,还是会多看两眼。真好看啊,那些星星点点闪烁的特效,像极了那个晚上我躺在床上时的期待。
只是现在我知道了,有些星星,注定是够不着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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