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个春天的下午,我在图书馆找资料,他坐在靠窗的位置,阳光正好落在他翻书的指尖上。不知怎么的,他抬头看见了我,微微一笑。就是那个笑容,让我在原地愣了好几秒。后来他告诉我,那天我站在书架前发呆的样子,像极了迷路的孩子。
从那天起,我开始留意所有能让他开心的小事。
他喜欢喝温度刚好的茶——不是烫得需要吹气,也不是凉得失去香气。我买了温度计,反复练习泡茶,就为了在他疲惫时递上一杯恰到好处的茶。第一次我成功时,他惊讶地睁大眼睛: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温度?”我没告诉他我失败了多少次,只是看着他满足地啜饮,心里比自己中了奖还甜。
他工作压力大的时候会紧锁眉头,在书房里来回踱步。我发现只要轻轻给他按摩太阳穴,他就能慢慢放松下来。于是我去学了按摩,从头部到肩颈,记下了所有能缓解压力的穴位。有时按着按着,他会握住我的手说:“有你真好。”就这一句话,够我开心一整天。
记得有个周末,他无意中提起小时候最爱吃外婆做的糖醋排骨,可惜外婆去世后再也没吃到那个味道。我偷偷联系了他母亲,问来了做法——原来秘诀是要加一点点橙皮。我在厨房折腾了整个下午,被热油溅了好几个水泡。当他把第一块排骨放进嘴里,眼眶突然红了:“就是这个味道。”那一刻,我突然明白,爱一个人,就是连他记忆里的味道都想要替他留住。
去年冬天,他负责的项目遇到了大麻烦,整夜整夜失眠。我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。一天深夜,我穿上外套出门,走了两条街找到还在营业的花店,买了他最喜欢的白色百合——我知道百合的香气能让他安心。回到家,我什么也没说,只是把花插进花瓶放在床头。他看着我冻得通红的鼻子,一把将我搂进怀里,久久没有说话。但我知道,他懂。
当然,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立竿见影的效果。有时我也会做无用功——精心准备的惊喜他可能无暇欣赏,费尽心思做的菜可能不合他胃口。但这些从来不会让我气馁。因为真正爱一个人,不是计较付出了多少,而是享受付出的过程。看见他开心,我就开心,就是这么简单。
今年春天,我们一起去爬山。爬到半山腰时下起了雨,我们躲进一个小亭子。他忽然说:“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,我好像从来没问过,你想要什么。”
我想了想,很认真地告诉他:“我想要的一直都很简单——就是每天都能看见你的笑容。你笑的时候,眼角的皱纹特别好看;你开心的时候,走路都会轻快许多;你满足的时候,会不自觉地哼歌。这些,就是我最想看到的。”
他看着我,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,但他的眼睛亮得像星星。
其实,愿意为一个人做所有能让他开心的事,并不是卑微,而是幸运——幸运的是,在这个世界上,你找到了一个让你心甘情愿这样做的人。而更幸运的是,你的这些心意,他都懂得珍惜。
昨天傍晚,我们散步经过当初相遇的图书馆。他忽然停下来,指着那个靠窗的位置说:“知道吗?那天我看见你站在那里,心里就想,如果能认识这个女孩该多好。”
我笑了。原来在我想要让他开心的很久以前,他已经因为我的存在而开心了。
爱大概就是这样吧——当你全心全意想让一个人快乐时,你会发现,这个过程中,你已经获得了最大的快乐。而那个人的笑容,会成为照亮你整个世界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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